第(3/3)页 老埃尔顿没有直接回答,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自家漆黑一片、却危机四伏的领地。 “布雷洛克家族…传承了四代。” 他喃喃自语,“不能断在我手里。” 谁说美国没有世家的? 你润到美国去捡垃圾,当然是看不到咯,这种资本主义的国家,难道都是“圣人”啊,开什么玩笑。 人家精明着呢。 他猛地转过身,眼神里终于做出决断后的狠厉和果断:“马库斯,把你那该死的枪收起来!从现在开始,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对任何人开枪,尤其是墨西哥人!” “科尔!”他看向小儿子,“回复他们,布雷洛克家族愿意合作。” “爸!”马库斯发出痛苦的咆哮,“你这是背叛!是懦弱!” 老埃尔顿死死盯着科尔,“告诉他们,我们要书面保证,保证我们的核心产业和家族安全!这是底线!如果他们做不到,那就尽管来试试!布雷洛克家族就算死,也能崩掉他们几颗牙!”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的毫无力道。 他压低了声音,“把我们旗下那些不太干净的生意,尤其是和加勒特家族、塔夫脱家族一起搞的那些…尽快处理掉,把痕迹抹干净,必要时…” 老埃尔顿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凶光: “把责任全都推给他们,把他们卖出去,当做我们给新主人的…投名状。” 科尔深吸一口凉气,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——不仅要屈服,还要反咬过去的盟友一口,以求在新秩序里占据有利位置。 这比他想的更狠、更绝。 马库斯则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,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。 老埃尔顿疲惫地坐回椅子,挥挥手,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: “去吧…按我说的做,为了活下去…家族必须活下去。” 科尔点了点头,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几乎要爆发的哥哥,拿起卫星电话,快步走了出去。 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。 马库斯猛地抓起桌上的左轮手枪,没有指向父亲,而是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,砸碎了昂贵的橡木地板。 “懦夫!”他对着父亲低吼一声,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,狠狠摔上了门。 老埃尔顿·布雷洛克独自坐在巨大的书房里,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。他缓缓拿起桌上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,手指颤抖地抚摸着。 窗外,遥远的夜空尽头,似乎有隐隐的雷声滚过。 那不是雷声。 是炮火。 他闭上眼睛。 “生存下来的人才能说勇敢和懦弱,勋章和历史是毫无任何用处的。” 对于这种狡诈的资本商人来说。 有奶便是娘。 没奶… 你就是敌人! “老爷,晚餐准备好了。” 老管家约翰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响起,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,却也无法完全掩饰一丝不安。 老埃尔顿猛地回过神,喉咙干涩地应了一声:“知道了马库斯他们呢?让他们先吃吧,我没什么胃口。” 他此刻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,就是那个视荣誉高于一切的长子。 门外沉默了片刻,约翰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迟疑:“老爷…我们没找到马库斯少爷。他不在自己房间,也不在马厩书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了。”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老埃尔顿的心脏,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,因为起得太猛,眼前一阵发黑,他踉跄着扑到门前,一把拉开门:“什么叫锁上了?!哪个书房?!” “就…就是走廊尽头那间小的,他平时放猎枪和 trophies(战利品)的那间。”约翰被主人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。 老埃尔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!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推开老管家,拖着沉重的步伐,发疯似的冲向走廊尽头那间橡木小书房,其他听到动静的仆人和闻讯赶来的科尔也跟了过来。 “马库斯!马库斯!开门!!”老埃尔顿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木门,声音嘶哑地喊着。 里面死一般寂静。 “撞开!给我撞开!!”他对着身后赶来的两名健壮牧场保安吼道,声音里充满了惊惶。 保安们对视一眼,用力撞向房门。 砰!砰!几下之后,门锁崩坏,房门猛地向内弹开。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!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如遭雷击,僵在原地。 马库斯·布雷洛克瘫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,头歪向一边。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西部衬衫,甚至靴子都擦得锃亮,但他右手无力地垂着,手指间还松松地握着那把他珍爱无比、曾被他拍在父亲书桌上的柯尔特“蟒蛇”左轮手枪。 他的半边头颅不见了。 红白之物溅满了身后的橡木护墙板和悬挂着的麋鹿头标本,温热粘稠的血液浸透了他身下的座椅,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,形成一滩不断扩大、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污迹。 窗台上,压着一页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,上面用粗犷而潦草的笔迹写满了字,墨迹似乎被几滴溅上的血点晕染开。 老埃尔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幸好被身后的科尔和管家手忙脚乱地扶住。 “爸!爸!”科尔的声音带着惊恐。 老埃尔顿挣扎着,目光死死盯着那页遗书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一个字。 一个保安颤抖着上前,小心翼翼地取下那页纸,递了过来。 老埃尔顿一把抓过,浑浊的双眼痛苦地扫过上面的字迹: 【我无法相信,我无法相信这是我的家族做出的决定。 父亲,您教导我的骄傲、勇气、忠诚,难道都是谎言吗? 向那个屠夫、那个墨西哥杂种投降?出卖我们的盟友,像鬣狗一样啃食同伴的尸体以求苟活? 这不是布雷洛克家族!这绝不是! 德克萨斯在流血,而我们却要亲手为她戴上镣铐? 我宁愿死,也不要看着家族的旗帜在屈辱中降落。 我宁愿死,也不要我的孩子将来知道他的父亲和祖父是叛徒。 原谅我,父亲,但我别无选择。 荣誉即吾命!!! ——马库斯·布雷洛克,一个至死相信德克萨斯会自由的蠢货!】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,狠狠捅进老埃尔顿的心脏,并残忍地搅动。 “呃……啊……!!” 他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窒息般的、破碎的干嚎声,却流不出一滴眼泪。 极致的悲痛和悔恨瞬间冲垮了他年迈的躯体。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,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 他蜷缩起来,双手死死地捂住胸口,脸色迅速变得青紫,张大嘴巴却几乎喘不上气,只有那令人心碎的、断断续续的干嚎声从喉咙深处挤出,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绝望和痛苦。 “医生!快叫医生!!” 科尔跪倒在父亲身边,抱着他抽搐的身体,对着周围吓呆的人们声嘶力竭地大喊,眼泪终于决堤而出。 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