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禹国楚地冬夜的雪,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歇。 温暖室内,一身穿青绿色,领口绣着红润小山楂衣裳的张绿豆,坐在一张黄木椅上,双颊染着两块红晕,浓密的黑发垂在双肩,刚醒,睡眼惺忪,但她却满脸不悦,“父王,我不会去学堂的。” 气质儒雅清贵负手而立的张应景面露无奈,“你教书先生已走三月有余,期间在楚地一直未找到合适的先生。你必须得去。” 这楚地,气候四季严寒,多体壮武夫,而那些身子骨不好的瘦弱读书人很难在此处轻松生活。 故而读书人在楚地可谓是少之又少。 再加上三月前她的教书先生便因身体不适离开楚地,故而,贵为郡主的张绿豆现在没得选,她不得不去学堂! 可是…… 张绿豆的手紧紧握在一起,指甲戳的她手心生疼。过往那些同龄友人在她背后的嘴脸,还有哪些她偷听到的尖酸话语,光是想想,她这心里便止不住的烦躁,“为何我就得去跟那群蠢货呆在一起!” 张应景眉头一皱,似是不满张绿豆,厉声道:“注意言辞!” “我有说错什么吗?你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!” “那你就跟父王好好谈谈。” “跟你有什么好谈的?你无非就是想惩罚我!因为是我害死了母妃!你记恨我!你不想让我舒坦!” 她父王被贬楚地,而当时她的母妃,再过二月便要生产。 这遥遥路途颠簸的不行,母妃刚到楚地,不日,便难产。生下了张绿豆后,便撒手人怀。一生一死皆在一日之内。 张应景满脸惊诧,半响后,他才回神,眼神有些躲闪,气势瞬间少了一半,“你……在胡说些什么?” “我哪句是胡说的?” 张应景无奈抚额,眼里皆是疲倦,张绿豆总是让他十分苦恼。关于到底要如何跟她好好相处这事,他琢磨了十四年,依旧无解。 张绿豆盯着她父王,忽的冷笑一声,翻身下椅,推开那道隔绝风雪的木门。 她这举动宛如让完美无瑕的墙壁出现了一裂缝,夜风携着雪拼命往这‘缝’里钻。猛地打在脸蛋上的冰冷风雪让张绿豆难受的眯了眼,她那熊熊怒火也被这风雪给吹的无影无踪。 尽管如此她还是顶着风雪往外走,因为穿的少,冻得她生疼。走着走着,她便在院里停下脚步,回首,盯着空空荡荡的身后。 竟然连个追出来的下人也没有! 可恶! 就当张绿豆杵在原地琢磨,外面实在是太冷了,自己要不然还是回屋算了的时候,一道清冷声音在雪夜炸起。 “闪开。” 闻声,张绿豆下意识的转头,而后一抹飘逸白影突然落到她前方咫尺之处,吓得张绿豆当即寒毛卓竖。 这一瞬,张绿豆觉得时间像是滞慢下来了一般。 她瞪大眼睛,惊诧的盯着这落地衣袂翻飞之人,淡漠却纯净的双眼。 滞留片刻后,这抹身影快速闪走。 但那双初次见了的眼睛却让她久久不能忘怀…… 因为那是她完全没有的东西。 她还没从惊艳中回神,她哥哥张松越竟也紧随其后的‘哐当’落地,然后跟杵在雪地里目瞪口呆的她四目相对。 张绿豆回神,满脸惊讶,“哥哥!大雪天的你在干嘛?刚刚飞过去的又是什么!?” 张松越喘着粗气讲话似乎很困难,索性冲她摆摆手,而后赶忙去追那个白色影子。 他们到底是在作甚! 不知怎地,那双淡漠却纯净的双眼,只一眼,却像是烙印在了张绿豆的脑海里,让她久久不能忘却。 而后,她没做过多思索,提着裙子下意识的转身往那边追去。 她奔跑在深深长廊上,大口喘着白气,凛冽夜风把她额上碎发吹的往一边倾倒,她仰着小脑袋紧紧盯着对面覆雪屋檐上的两个身影,双眼在雪夜里竟清亮无比。 跟着跑了好一阵儿,她总算是看到那两个身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。但是她却骤然驻足,觉得突发奇想追过来的自己有些莫名其妙。 不过她还是慢慢往那两个身影走去,走近时,还能隐约听到他们两人谈话。 那边,眉目张扬俊美的张松越气息不稳,胸口不断起伏,他抬手随意抹了几下额上冒出的密汗,“小师傅,你可觉我有长进。” 那穿白衣窄袖的冷淡少年摇摇脑袋,脸不红气不喘的,“无。” 张松越满是苦恼,“啊?可我觉得我差一点就追上你了。” “想多了,还差得远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