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叶念凡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,下意识地侧身闪避,却还是慢了半分。黑气擦着他的肩头掠过,“嗤啦”一声,玄色蟒袍被撕开一道大口,皮肉瞬间被腐蚀,剧痛如毒虫啃骨,顺着经脉蔓延开来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 “噗——”一口鲜血喷出,叶念凡的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,倒飞出去,重重撞在身后的宫墙上。“轰隆”一声,墙面震落无数砖石,他顺着墙滑落在地,胸口的蟒袍被鲜血染红,黏在身上,又冷又黏。昭明剑脱手而出,插在不远处的石板上,剑身微微颤动,发出嗡嗡的悲鸣。 “监国大人!”禁卫军统领赵武嘶吼着冲过来。他是楚凡当年一手提拔的老兵,从昆仑虚的守卫一路做到禁卫军统领,对大乾忠心耿耿。此刻他的左臂已被骨刃劈断,伤口处缠着染血的布条,黑血正不断渗出,可他依旧提着长刀,护在叶念凡身前,身后跟着十余名残兵,个个带伤,却都眼神坚定。 数名聚灵境魔修立刻围了上来,骨刃挥舞间,又有两名残兵倒下。赵武一刀劈开一名魔修的头颅,黑血溅在他的脸上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对着叶念凡嘶吼:“快退!监国大人,您根本不是她对手!快撤回皇宫,关闭宫门死守!” 叶念凡挣扎着想要爬起,可丹田中的灵力却如乱麻般紊乱,肩头的伤口疼得钻心,连握剑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流失。他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:刚才还对他笑言“家中有妻小”的士兵,此刻被魔修的骨刃刺穿胸膛;那个擅长画阵的参军,被黑气缠上,浑身溃烂,却还在嘶吼着“守住阵眼”;赵武的长刀被魔将打飞,赤手空拳地扑上去,用牙齿咬着魔修的脖颈,最终被数只魔爪撕碎…… 魔修已经冲进了内城,黑色的潮水漫过朱雀大街,漫过朱红廊柱,漫过那些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糖画摊。远处,被魔火吞噬的民房轰然倒塌,砖石瓦砾中传来百姓微弱的哀嚎,很快便被魔修的狞笑盖过。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,像潮水般将叶念凡淹没,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。他撑着地面的手微微发颤,指节抠进石板的缝隙,却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抽不出来——丹田中紊乱的灵力像团被揉烂的棉絮,每一次流转都带着经脉撕裂的疼,肩头被魔气腐蚀的伤口更是钻心,黑血顺着衣摆往下淌,在石板上积成一小滩,泛着腥臭的光。 他抬眼望去,视线因失血而有些模糊,却能清晰看见那些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倒下:方才在城头跟他并肩御敌的什长,被魔修的骨刃从后心穿透,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染血的军旗;那个总爱偷偷塞给他糖糕的炊事兵,举着烧火棍扑向魔奴,被对方一口咬断喉咙,糖糕掉在地上,沾了泥污与血渍,再无人拾起;连赵武那道始终挺拔的背影,也在数只魔将的围攻下渐渐踉跄,仅剩的右臂挥刀越来越慢,最终被魔爪撕碎时,还在嘶吼着“护好监国”。 魔修的黑潮已经漫过内城的朱红门阙,骨刃劈砍声、百姓的哭喊声响成一片。不远处的朱雀大街上,穿虎头鞋的稚童被母亲死死护在身下,母亲后背被魔火燎得焦黑,却依旧死死捂着孩子的嘴,不让他发出一点声响;王记酒肆的掌柜举着菜刀反抗,被公鹰狮一爪拍扁在柜台后,酱肉的香气混着血腥气,成了最讽刺的味道。 难道,他真要眼睁睁看着凌霄城的青瓦被魔火熏黑,看着大乾的百姓像蝼蚁般被屠戮,看着父母用血汗守住的山河,在他手中碎成齑粉? 他想起楚凡教他练剑时说的话:“念凡,剑不是用来逞强的,是用来守护的——守护你在乎的人,守护脚下的土地。”那时他只当是寻常教诲,此刻才懂这“守护”二字,重得能压垮一个人。他是大乾的监国,是楚凡与叶昭凤的儿子,可他连自己的将士、自己的百姓都护不住,算什么监国?算什么帝子? “哈哈哈……叶念凡,你倒是再反抗啊!”元天煞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针,扎进他的耳膜。她踩着满地血污一步步逼近,黑红魔裙上的魔纹随着动作翻滚,青紫色的脸上满是残忍的笑意,“看看你的将士,死得有多惨;看看你的百姓,像猪羊一样任人宰割——他们都在为你陪葬!你这个监国,当得可真窝囊!” 叶念凡的眼眶猛地红了,滚烫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,砸在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。他死死咬着牙,牙关咯咯作响,嘴唇被牙齿咬出深深的血痕,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,刺得喉咙发紧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