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潜蛟卫的快船悻悻让开航道。 谢无咎的船只缓缓驶过,与那艘充满敌意的官船擦肩而过。 苏瓷坐在舱中,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。谢无咎那霸道的维护,那不容置疑的强大,让她心悸,却也让她……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。 然而,就在两船交错而过的瞬间,苏瓷怀中的青鸾玉佩,再次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尖锐的刺痛!与此同时,她清晰地看到,对面船上的冯阉,袖中似乎有什么东西,对着他们的方向,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幽绿的光芒! 那光芒……与黑苗祭坛上石像眼中、与驱使尸傀的幽绿光芒,同出一源! 他们身上,也有鲵鱼图腾相关的邪物! 苏瓷的心猛地一沉!潜蛟卫的出现,绝非偶然稽查,而是对方阴谋链上的一环!他们是在确认目标,还是在……进行某种标记? 谢无咎显然也察觉到了那瞬间的异样能量波动,他回头与苏瓷对视一眼,两人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凝重。 麻烦,并未结束。 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,又一道刺目的闪电。 快舟驶入湖州地界,河面逐渐开阔,两岸出现城镇炊烟。 但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,回京之路,注定步步杀机。 而苏瓷与谢无咎之间,那笔自以为“两清”的账,在接连不断的生死考验与逐渐揭开的惊天阴谋面前,似乎……再也算不清了。 湖州码头笼罩在黄昏的余晖与潮湿的水汽中。船只靠岸的嘈杂、商贩的吆喝、苦力的号子交织成一片市井的喧嚣,暂时冲淡了旅途的血腥气。谢无咎一行人在苏破虏的安排下,悄无声息地混入人流,住进了码头附近一家不起眼但守卫森严的货栈。 货栈后院点了灯,门窗紧闭。苏瓷被安置在内间休息,谢无咎与苏破虏在外间低声商议后续行程。尽管摆脱了潜蛟卫的直接拦截,但冯阉袖中那闪过的幽绿光芒,如同毒蛇的信子,提醒着他们仍在网中。 “冯阉的出现,意味着对方已不惜动用朝廷明面上的力量,狗急跳墙了。”苏破虏面色凝重,“走官道风险太大,沿途关卡必被重点盘查。国公在湖州有一条备用的陆路暗线,可绕开主要城镇,经山区小道入京,虽耗时多两日,但更为隐蔽。” 谢无咎沉吟未语。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目光落在内间门扉上。苏瓷的身体经不起长时间的山路颠簸,【渡厄·换血】的反噬虽被山谷灵气暂时压制,但根基已损,如同沙上筑塔,随时可能崩塌。可官道……确实是龙潭虎穴。 “准备暗线。”他最终做出决断,“但需备好马车,车内铺设软褥,尽可能减缓颠簸。再寻一个可靠的郎中,随行看顾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要懂些……疑难杂症和温补之法。” 苏破虏立刻领会:“末将明白!这就去安排!”他匆匆离去。 外间只剩下谢无咎一人。灯火跳跃,映着他冷峻侧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。真龙之气的强行激发,加重了他的内伤,胸口那道龙形图腾隐没处,隐隐作痛。但他更忧心的,是内间那个看似平静、实则命运悬于一线的女子。 他起身,走到内间门口,犹豫片刻,还是轻轻推门而入。 苏瓷并未睡着,只是靠坐在床头,望着跳跃的灯花出神。听到动静,她转过头,目光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探究,落在他身上。没有了之前的尖锐恨意,也没有依赖,更像是一种……冷静的审视。 “我们何时动身?”她先开口,声音依旧虚弱,却不再气若游丝。 “明早寅时。”谢无咎走到桌边,倒了杯温水递给她,“走山路,会辛苦些。” 苏瓷接过水杯,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,两人俱是微微一颤,又迅速分开。她低头抿了口水,道:“无妨。总比落在那些人手里强。”她抬起眼,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,“那个冯阉袖中的绿光……你看到了吗?” 谢无咎眸光一沉:“嗯。与南疆邪祟同源。”他看着她,“你感应到了什么?” 苏瓷摩挲着杯壁,眉头微蹙:“青鸾玉佩……很排斥那种气息。就像……遇到了天敌。”她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“而且,那绿光闪过时,我脑子里……好像闪过几个很奇怪的画面。” “什么画面?” “看不清……很模糊。好像有很多人……穿着古老的祭服,在祭拜什么……一个巨大的、盘绕的东西……”她努力回忆着,眼神有些空洞,“还有……哭声,很多人的哭声……” 谢无咎的心猛地一沉。古老的祭祀,盘绕之物(是否是鲵鱼图腾的本体?),众人的哭声……这听起来,更像是一场规模浩大、充满血腥的远古献祭!苏瓷的感知,难道能触及到那邪阵根源的记忆碎片? 这绝非好事。感知越深,意味着她与那“万灵蚀龙阵”的牵连越深,也越危险。 “别多想。”他打断她的回忆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那些东西与你无关。静心休养,保存体力。” 苏瓷看了他一眼,没再坚持。她确实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,那些破碎的画面带来的不适感,比身体的伤痛更令人窒息。 屋内陷入沉默。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。 谢无咎站在床边,看着她重新闭目养神,苍白的脸在灯光下近乎透明。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,想将她拥入怀中,隔绝所有风雨。但“两清了”那三个字,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横亘其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