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一股无形的、却磅礴浩荡的清气以她为中心,猛地扩散开来!虽然微弱,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、涤荡污秽的凛然之意! 祭坛上的篝火猛地矮了一截! 那尊石像发出一声极其细微、却尖锐刺耳的嗡鸣,眼中的黑光剧烈闪烁,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纯净气息灼伤! 周围的土人更是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,惊恐地后退数步,看着少女的眼神充满了畏惧和不可思议! 少女自己也愣住了,她茫然地看着自己脱困的双手,看着那块救了她一命的燧石,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。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沉睡了很久的东西,因为极致的危机和反抗,苏醒了一丝丝。 但高烧和虚弱很快再次席卷了她。她晃了晃,眼前一黑,向前栽倒。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,她仿佛听到一个极其遥远、却又无比熟悉、让她心脏骤痛的冰冷声音,穿透层层空间,在她耳边响起: “等着……” 画面中断。 谢无咎猛地停在京城高耸的城墙之下,单手扶住冰冷的墙砖,才堪堪稳住身形。心脏狂跳,背后惊出一身冷汗。 方才那一刻,他清晰地感受到了!不仅是苏瓷的绝望挣扎,更有那爆发出的、虽然微弱却绝不可能认错的——龙心草的气息! 即便轮回转世,即便魂魄残缺,那与她灵魂共生过的力量,依旧在最危急的关头,本能地护主! 而且……她听见了!她听见了他的声音! 狂喜与后怕如同冰火交织,席卷他的全身。 “主上?”影卫首领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。 谢无咎直起身,眼中所有情绪已被压下,只剩下淬冰般的冷厉和更加急迫的杀意。 “再快些。”他吐出三个字,身影已如离弦之箭,瞬间掠过城墙垛口,消失在城外茫茫的晨雾之中。影卫与渡鸦紧随其后。 南疆之行,刻不容缓! 而就在谢无咎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,一队看似普通的商队,拿着镇国公苏灼的手令,悄然从另一个城门离开,同样向着南疆方向而去。队伍中,混杂着数名精悍的苏家旧部暗卫。 几乎在同一时间,皇宫深处。 苏蔓居住的僻静宫殿内。她正对着一面铜镜,慢条斯理地梳理着一头乌黑的长发。镜中映出的那张脸,依旧是我见犹怜的怯懦模样,只是那双眼睛里,却再无半分柔弱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、算计的光芒。 一个老嬷嬷无声地走进来,跪地低语:“小姐,摄政王凌晨匆匆出宫了,方向似是城南。镇国公府也有一队人马暗中离京。” 苏蔓梳头的手微微一顿,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:“哦?这么着急……看来,我那好姐姐,果然给了他们不小的惊喜呢。” 她放下梳子,从妆奁底层取出一个小巧的、雕刻着盘蛇图案的香囊,放在鼻尖轻轻一嗅,脸上露出一种沉醉而贪婪的表情。 “南疆……黑苗……‘蛇神’苏醒需要最纯净又最痛苦的灵魂为祭品……姐姐,你可真是最好的礼物……”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,低声自语:“谢无咎……九千岁的太监?呵,藏得真深……可惜,你终究会是我的绊脚石。还有那个小杂种……” 她眼中闪过一抹狠毒,将香囊紧紧攥在手心。 “嬷嬷,”她轻声吩咐,语气却冰冷如毒蛇,“给‘那边’传信,就说……鱼儿已惊,可按计划行事。务必让我们的摄政王殿下……在南疆的沼泽里,玩得尽兴些。” “是。”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麻木的忠诚,悄声退下。 殿内恢复寂静。 苏蔓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越来越显得妖异的脸,轻声笑了起来,笑声如同夜枭。 “好戏,才刚刚开始呢。” 她并不知道,在她殿外屋檐的阴影里,一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渡鸦,正用猩红的瞳孔,冷冷地注视着殿内的一切。直到那老嬷嬷离去,它才悄无声息地振翅飞起,朝着南方,疾驰而去。 遥远的南疆,黑苗寨子。 昏迷的少女被重新关进一个低矮潮湿的木笼里。手腕上的镣铐虽断,但脚上的仍在。之前的爆发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,高烧更加凶猛。 寨子里的土人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诡异,既畏惧又贪婪,暂时不敢再轻易靠近折磨她,却也没有放她走的打算。祭坛上的石像恢复了平静,但那偶尔闪烁的黑光,显示着它的“关注”并未离开。 祭司跪在石像前,用土语虔诚地祷告着,似乎在请示着什么。 少女在昏迷中,无意识地蜷缩起来,眉头紧锁,嘴唇干裂,喃喃呓语。 破碎的词语溢出:“……无……咎……冷……跑……” 一滴浑浊的泪,从她眼角滑落,混入身下的泥污之中。 她手腕上,那断裂镣铐的残骸边缘,那个模糊的鲵鱼图案,在黑暗中,极其缓慢地、如同呼吸般,明灭了一次。 谢无咎与影卫如同一阵黑色的疾风,掠过官道,潜入山林,不惜耗费内力,将速度提升到极致。渡鸦在极高处盘旋,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绵延的山峦与逐渐变得湿热的地貌,不断修正着方向。 第(1/3)页